镇压了总旗沈炼，指挥使牟斌将目光投向白敬……
“作为新入职的锦衣卫，你当知道诽谤的后果！”
牟斌眼中闪过一丝厉色，冷声说道：“说说你的理由，我锦衣卫为何是无人监管，肆意妄为？”
“难道不是吗？”
白敬挺直身躯，丝毫不惧，直面牟斌：“锦衣卫，皇权特许，拥有缉拿、执法、审判权，毋须经过朝廷任何部门……不知道大人有没有听过坊间传闻，锦衣卫出没，十室九空，鸡犬不宁！
或许，太祖皇帝时期的锦衣卫，还对得起保家卫国这四个字……但经历了百年，近十代皇帝，如今的锦衣卫，哪里还有刚成立时的纯洁和英勇？又哪里还有当初那无数不惧生死，前赴后继，只为大明崛起而赴死的烈士？”
“在我眼中，现在的锦衣卫上下，尽是贪污、龌蹉、陷害他人的不法之徒，皇权特许，也早就成了锦衣卫践踏法律，践踏他人尊严、生命的最大的保护牌！而你这个总指挥使，就是锦衣卫里最大的蛀虫！”
白敬话语正义凛然，句句都是对如今锦衣卫的痛心和不甘……
嘿嘿，自己骂的这么狠，想来这些锦衣卫的高层，一定对自己恨到骨子里了吧？来杀我吧，一定要杀我啊！
最好是牟斌亲自动手……总旗都那么强了，何况总指挥使？实在不行，以自己现在的实力，来个小旗动手也行啊！
白敬兴奋地抬头看向牟斌，高高挺起胸膛，等待自己破茧成蝶，荣升大道圣人的一刻……来吧，蹂躏我吧，秒杀我吧，我已经做好准备了！不要怜惜我！
锦衣卫演武场现场，静谧无声，就连过道上来往的人群，都忍不住停下了脚步，目瞪口呆地看着场内这不怕死的新入职力士。
现在的新人，都这么猛的吗？
光明正大的斥责锦衣卫高层不作为，斥责皇帝是锦衣卫的保护伞，斥责现在的锦衣卫不如开国时……这是在名正言顺的打牟斌，不，是打整个锦衣卫高层，乃至皇帝的脸面啊！
啧啧，这人，怕不是傻子吧？
“指挥使大人，让我杀了他！锦衣卫，绝不容有人污蔑！”
总旗沈炼仿佛看到了自己讨好牟斌，巴结上老大的通天大道，当即跪地请求，欲动手杀人。
牟斌未点头，未说话，甚至……都没有看沈炼一眼！
他的目光，全部望向了白敬，充满了审视！
他不信，一个老爹是锦衣卫的人，会不明白官场里的等级深严，会不晓得自己说了这些话的后果？
即便是明面上不能动手，但是以他接近大乘期的战力，想要在暗中搞死他，不也是轻轻松松？
知道这些，却还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，而且是当着大庭广众的面……那就只有一个可能，这小子，背后有人！
而且，其靠山必定是能通天之人，说不得，还是皇帝亲自派来的暗子！
尤其是在骂整个锦衣卫的高层，甚至牵连到了皇帝身上，也才让他更为肯定，其必定是皇帝下的暗手！
不是暗子，谁敢骂皇帝？真当国运、龙气，是吃素的呢？
（PS：本书设定，皇帝虽不可修炼，亦不可长生，但有国运、龙气护体。且一旦在王朝任职官员，便可有人族气运所化的国运加身，加速修炼速度……这也是为何大臣明明是修士，却也不得不听皇帝命令的最大原因。）
一想到面前的小子极有可能是皇帝派来的暗子，牟斌心里顿时升起了警惕！敢当众臭骂自己，杀，一定要杀！但怎么杀，那就得好好研究一下了！
起码，在今天现场，不能杀！不，只要和自己有一丝牵连，都绝对不能对他动手！最好，是死在一线战斗，或者妖魔之手中！
心中暗暗定下方略，并决定下来后先调查再说……牟斌直面白敬，面上毫无被斥骂后的愤怒。
“看来今年新招的锦衣卫，质量不低。竟然还出了你这等铁骨铮铮之辈。”
许久，盯得白敬都有些发毛了，牟斌才淡淡地说出一句话。
“什么？”
“大人吃错药了吧？”
“这都不杀了他？！”
四周顿时传出无数的议论声……现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人，牟大指挥使……什么时候，变得这么仁慈了？！
“大人，您这……”
沈炼同样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，甚至没忍住开了口……
“闭嘴！”
牟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……这总旗，果然没眼色。难怪立了无数大功，还只是个小小的总旗官！
“不论这新人说的是对是错，起码，他的心是好的。他希望我们锦衣卫恢复到当年人人敬畏，人人称赞的时刻。不像你们，只知道拍马屁，破案不会破，一天到晚只知道仗着锦衣卫的权势，耀武扬威！”
骂得沈炼满脸懵逼，不知所已……随后，他微笑地看向白敬：“锦衣卫，最缺少的，就是你这等敢质疑的正义之士！你很好，留下来吧，当个临时校尉。考核期若干的不错，我亲自为你转正，若能立几个大功，升为小旗也不是不可能！”
说罢，牟斌也没有了继续在新人面前演讲的意思，转身就欲离开……他得好好想想，这皇帝派暗子来锦衣卫衙门，到底是想干嘛？！
“不是……”
白敬眼睁睁看着牟斌要走……不是，我就差指着你的鼻子骂了，你一个堂堂指挥使，怎么连一句斥骂都不敢说？还夸我铁骨铮铮？
“牟斌，我骂的可是你，是整个锦衣卫！”
“那又如何？”牟斌转过头，意有所指地反问道：“我锦衣卫，受到的流言蜚语难道还少了吗？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白敬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：“可是，我可是打了锦衣卫的脸……”
“那是因为你没有入职锦衣卫。等你真正入职，开始办理案件，你才明白，我们锦衣卫真正的职责！到时你就知道，锦衣卫，究竟是什么模样……你也会明白，锦衣卫，对不对得起皇权特许四个大字！”
“难道，您就不怕锦衣卫名声受损？”
白敬有些气急败坏了，你丫怕不是缩头乌龟吧？我都这么骂了，你还能忍？你是忍者神龟吗？
“锦衣卫，畏死乎？死都不怕，区区名声，何足道哉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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